,扯过络腮胡,让大家看他额头干涸的血迹:“震动?时天花板掉下?石块,你脑袋被?砸伤了,可还记得??”
络腮胡“呃”一声,不好意思道:“这?是方才?盗洞里磕的,我手脚长些,撞了几次头。”
旁人也道:“他出来时就一头血了。”
黎应晨:“你还讲话?!刚才?我叫你走时,你本来坐得?好好地,是不是被?震得?摔在地上了?”
那人干笑?:“却是不好意思,爬了许久,有些累了,我躺着休息会儿…”
风声呜咽如旧,黎应晨大脑一片混乱,几乎有点崩溃:“可…可我们刚进左边那墓道,这?里塌陷的石头就将来路堵死?了!梁绛还撞上去了,这?总没错吧?!”
吊树影拍拍黎应晨的肩膀。黎应晨顺着他手所指的方向看去,左边的洞口处,赫然是一块方正?的门封。那石门是端端正?正?闭起来的。
吊树影扶住黎应晨,低声道:“您指出之后,我们才?发现石门无?声无?息关上了。”
黎应晨还欲再说,吊树影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压住她?颤抖的唇:“小主?公?,小生知您委屈。您来看,这?里石砖接缝如旧;墙上积灰厚重,若是震动?塌陷过,梁绛的手印不会清晰留存;向前三步,是有人进洞时没带走的汗巾,上面光洁,没有积灰。这?里一切完好,不是塌后重建的样子。”
吊树影的指尖微凉,指腹是半僵半软的触感。邪祟特有的寒意激来,黎应晨轻轻抖了一下?,慢慢冷静下?来。
吊树影轻声说:“我知您也在我们身上看到了异状。我们所有人的五感俱蒙,皆不可信,对不对?”
黎应晨慢慢点头,低头去找大家石化的痕迹。
已经不需要再让人脱鞋了。除吊树影之外,所有人的石化都已经蔓延到了小腿。触目惊心。
那灰白色的无?机感,让黎应晨心脏都掐紧了。
吊树影微微颔首,说:“那我们就信客观存在的事物。”
“从我们所见?之物中寻找矛盾。就像墙上梁绛的手印。还留在那里,说明这?里没有塌陷过。没有矛盾的事实,才?是真相。”
黎应晨深深地出一口气:“……了解。”
“你说得?对。老余。是我有点慌了。”
吊树影说:“这?古墓中,好像有一个只有您能理解的世界。我们信任客观事物,也信任您。”
是的,只有黎应晨理解的世界。
黎应晨低头,手里的CASIO相机沉重而斑驳,仿佛真的经历了几千年漫长的岁月。
墓室中的生路,要求闯入者在极短时间内理解相机的功能和使?用方法,并且提出和黑影合影。这?绝对是只有她?能做到的事。
就好像前辈将这?些东西放在这?里,等着三千年后,黎应晨来取。
她?靠坐在石壁上,重新打开了相机。
存储空间里的第一张照片,赫然就是那闺房中所拍摄的。
那时候的阳光灿烂,牡丹开得?正?旺。檀木梳妆台上妆奁半开,散落着许多华丽发饰。在画面中央,是两个笑?着倚靠在一起的女孩子。其中一个身形与黑影相仿,穿着迤逦长裙,黑发盘起,梳成一个简单朴素的发髻。她?脸上带着一些惊慌,眼睛却亮晶晶的。
在她?的眉心中央,点着一滴鲜红色的朱砂。
而另一个女孩,则穿着一身白色布裙,外面套着一件半透明的防晒衣,笑?得?灿烂漂亮,像是阳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