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质一样的肢体被铺天盖地?的惨叫声冲击的七零八落,歪歪斜斜地?铺散一地?,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着凝成?一个整体,又控制不住地?破碎。星辰超高?的运算量,现如今已经被声嘶力竭的哀泣和苦痛填满,以至于再没有空余想?任何东西。
千年以来,每一个人所受的疼和苦,祂都受着。
祂因此而无法行动,无法离开?。
祂拼了命地想要多摄入一些东西,想?要稀释那些永无止尽的折磨。
祂像猛兽一样扑上来,裹住了黎应晨。柔软的触须紧裹少女的身躯,从脚尖到发丝,一点一点描摹她身体的轮廓,就像是沙漠中的旅人抱紧唯一的一瓶水,就要拧开?瓶盖——
那瓶水轻轻蹭蹭祂:“还记得吗?一次吃完的话,以后就再也没有了。”
“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哗。
记忆一下子?涌来。
祂有限的记忆中只有烈火的灼烧与折磨,唯有一个身影与那些东西不同。她飘在祂的身体里,笑眯眯地?说:
“你好,我叫黎应晨。”
“这意味着……我们是特?殊的。”
她是特?殊的。
翕动的柔软触须凝结,拟态,慢慢地?抽条成?一个男人的形状。这样看?起来很奇怪,有点像是看?着一群虫子?汇聚成?一个人类。但是黎应晨很有耐心。她坐在虚空中,笑着看?着那个人慢慢成?型。
黑发红瞳的男人半伏在空中,宽大黑袍顺着嶙峋的肩胛骨淌下去?,露出龙鳞一样盘踞伤痕。他?轻轻咳嗽两声,没来得及爬起来,就急着抓住黎应晨的裙角:
“你……你活下来了。”
黎应晨微笑着蹲下身,说:“是的,我活下来了。”
她脚尖半点地?蹲着,在虚空中蜷缩起来,一下一下地?顺着摸他?的头发,就像在抚摸一只凶猛的大型犬。
“……”
抓着她的手在发抖。惨白色的指节打着颤。
谭星顺着她的力道低下头颅,他?瘦得太厉害了,脊椎的骨节看?起来那么明显。伤痕累累的颈项上,紧紧锁着一个纯金色的项圈。
现在,那项圈已经半碎了,只是勉强挂着而已。
项圈的铁链,一路链接到远处的三生修罗池,再从三生修罗池连接到……
黎应晨的手里。
永痛金枷上。
谭星咬紧了牙。
“你和…你和他?们……是一样的。”
谭星人类的嗓音也在发抖,拼凑成?勉强能认清发音的语调,
“你们……都是……都是一样的……你们……”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黎应晨”和之前的人也没什么不同的。
在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星辰崩溃了。
很难想?象,祂撑过了几千年孤独痛苦的时光,却在这一瞬间瓦解了所有的防线,
冲天的血光在一瞬间炸开?。将黎应晨整个吞没进去?。一如血灾时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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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宫外,一根通天的血光直冲而上。
吊树影骇然,和顾潮平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一样的凝重。
辰星的潮汐来了。
顾潮平已然祭起了藤蔓,却被吊树影按下,微微摇头:
“一个时辰。”
说好了,给她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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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应晨被像一只玩具一样捏在手里,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