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你什么时候会抽烟的啊?”李竹更加大呼小叫,“你心情不好啊?”
“不是我的。”林雨娇也有些发懵。
她只记得昨晚为了准备经济法随堂抽问到凌晨,睡过了头忘记了还有早八,离开屋子的时候只顾一股脑儿把茶几上的东西扔进包里。
“奇了怪了。”李竹狐疑盯着她看。
“是挺奇怪的。”
林雨娇不擅长撒谎,意识到自己误拿了这包烟主人的东西,耳尖局促发烫。
好在李竹不再纠结这件事,两人一起走出教室。
走廊外是汹涌的暴雨天。
梧桐叶不停往下淌水,闷热的水汽在空气中肆意弥漫。
“搞什么啊,又下雨。”李竹皱眉。她是北方人,还没适应这里的潮湿。
林雨娇本来就是从一个南方城市考到舟川的,习惯了下雨。
南方的夏天总是有那么几场暴雨,仿佛只有走过了暴雨天,才会迎来长夏的艳阳天。
“你等下还去那家酒吧打工吗。”李竹把伞拿出来,两个人一起撑着,“我昨天在宿舍,听见柯牧彤说今天会来那里。”
林雨娇抬眼,看到不远处被很多人围着的,化了浓妆一头褐色大波浪的柯牧彤。
“她不知道我在那里打工吧。”
“我没跟她说过。”李竹连忙摆摆手,“我就是提醒你,今晚你要是不想碰见她,就跟你同事什么的调个班。”
学校规定大一必须住宿。那时候林雨娇跟她们几个都一个宿舍。林中敏不会给她一分生活费,只能到处干兼职,甚至不得不去过学校食堂打工。
穿着不合身的绿色员工服,戴着黑色鸭舌帽站在卖面窗口后面,把来吃午饭无意中撞见她在收银的李竹吓了一跳。
“cosplay?”李竹回过神,神神秘秘凑上前。
林雨娇只是笑笑,问她想吃什么。然后去厨房端面。
后来她在收银台后的那张照片在校园墙上被人捞了很久。巴掌脸上的那双眼睛,在冷白光线下那么坚韧。
同宿舍的柯牧彤在背后和朋友嘲笑她是“兼职妹”。
柯牧彤家境很好,从小被宠大的大小姐。
林雨娇还在宿舍的时候,有一次半夜起床去卫生间,昏暗里看到过晚风从她桌上吹落下来的全家福。
穿着大红色旗袍的四十多岁女人笑起来一口白牙,带着一串打着大牌标的不菲珍珠项链,一只手搂着一身西装的丈夫,一只手牵着女儿柯牧彤。
林雨娇看了一会儿,用睡衣袖子细细擦干净全家福上的灰尘,重新把这张照片小心翼翼放回柯牧彤桌子上。
记忆里小时候的自己好像没有跟任何亲人有过合照。
她小时候身体不太好,性格又内向不爱说话,家里人重男轻女不待见她。
除了妈妈。
她的名字是母亲取的。葛雯文化不高,才念到小学,家里穷做了十几年针线活,才四十几岁就眼睛看不太清。
葛雯自己吃了半辈子苦,所以希望林雨娇,一辈子做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什么都不用担心。
“娇?怎么现在还会有人叫这么土的名字。”
“好土啊,乡下来的吧,哪怕换成骄傲的骄呢。”
每一次开学自我介绍,换来的总是这些刺耳的话。
“柯牧彤是一定会去的。最近鬼迷心窍喜欢上一男的,找了他朋友带她往人家跟前凑呢。”李竹在她耳边低声说,“你还是别碰见她了,开开心心的。”
林雨娇知道李竹关心自己,轻轻说了一句谢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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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st酒吧开在大学城的一条巷子里。
林雨娇静静穿过霓虹光影里喧闹的人群,推开狭小的工作间,换上工作服。
倪雾后脚跟进来。
“今晚生意也太兴隆了。”她毫不在意的直接在她面前脱下身上的衬衫,牛仔裤,换上那件黑色的西装裙工作服,“这个班爱谁上谁上。”
倪雾今年大学刚毕业,是mist的老板,人多也会亲自下场当服务生。
“你身材真好。”倪雾换完衣服,笑嘻嘻拢了拢林雨娇的头发,“律政佳人。”
倪雾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