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懂。帖木儿自己也不是不这么干的。
他出去烧杀抢掠,也是要带着大批杂牌当炮灰,后者一样是死的越多他越开心的。
其实杨丰手下那些军头也不是不懂,但对他们来说,利益才是最重要,只要能跟着杨丰烧杀抢掠,一个个抢回巨额财富,死人就死人呗,反正一般也死不到他们头上,只要别像沙米查干那么蠢就行,但收获的财富那都是自己的,他们怎么可能在乎手下那些草民的命啊。
“诸位,以本王之见,不如将此事奏明陛下,由陛下裁决,但在此之前断不能再打下去了。”
朱棣说道。
帖木儿等人沉默着。
“既然燕王殿下这样说,那就听燕王殿下的,我军退至别卡巴德,苦盏至别卡巴德之间留着养羊吧!”
帖木儿缓缓说道。
刚刚被喷了一脸血的他,看起来心情很恶劣。
杨丰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这家伙这么简单就认输有点不正常啊!
不过既然他认输,那也就到此为止了,双方分别控制苦盏和别卡巴德,后者就是锡尔河向北的拐弯处,费尔干纳盆地的出口算是一个走廊状,这两座城市分别在走廊的东西两端。
这样都保留着对对方的防御和进攻态势。
中间算非军事区。
帖木儿没有在城内逗留,这座城市对他来说只有屈辱,看着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他就觉得恶心,看着那些跟在这个女人后面,对着征服者们奴颜婢膝的本地男人他更加恶心。这座城市就是一个堕落的符号,俨然一个腐烂的脓疮,哪怕就是收复这座城市,他也得把所有人都杀了,用他们的血来洗刷这座城市那堕落的恶臭。
让一个女人用身体献媚敌人换取男人活下来?
这里所有男人,都应该被火烧死。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里的人都看到了他被喷一脸血的模样,看到了他被忽歹达当面诅咒的模样。
“大使,我知道他为何如此轻易的认输了。”
就在杨丰目送帖木儿离开的时候,哈只悄然凑到他身边说道。
“说。”
杨丰说道。
“那些波斯人说,奥斯曼苏丹闪电巴耶塞特在趁机进攻亚美尼亚,而且白帐汗脱脱迷失和立陶宛人也在合伙向金帐汗忽格鲁特进攻。”
哈只说道。
“所以他后院起火了?”
杨丰说道。
“不只是这些,波斯人说他们已经去告诉马穆鲁克苏丹贝尔孤格,他和帖木儿也是死敌,而且我们此前已经派人南下,去告诉德里苏丹,估计这时候他也已经知道了帖木儿在向阳地兵败的消息,他跟帖木儿也是死敌。至少在两三年里帖木儿是顾不上管这边了,那巴耶塞特在西方也是跟他一样所向无敌,他们俩打起来还不知道谁输谁赢。”
哈只幸灾乐祸的说道。
“这样你就可以好好收拾一下这些领地了,不过苦盏这边还得让古丽娜继续在这里管着,大明皇帝肯定会封她一个女官,大明也是可以封女官的,这样她以大明女官做城主,你可以在这里收税,收多少你们自己定。”
杨丰说道。
“我听大使的。”
哈只说道。
这就相当于杨丰自己的地盘了。
这对他有利,一则他得到的已经足够多了,也不在乎有没有苦盏,二则以这种方式,以后帖木儿敢进攻苦盏就是进攻杨丰的领地,同样也是进攻大明皇帝封的女官封地,那么杨丰和大明皇帝都会出面支持他,他只要收点税就可以了,也没必要非得控制苦盏。
“另外,我还有几句咱们朋友之间的话,你要控制这里就不能光靠着你手下那些人,你也知道他们其实并不服你,只不过你身份尊崇,在忽歹达被废后他们需要一个你这样身份够服众,但实际权力不大的人。但实际上各将领都是自己说了算的,以后就算你被封王,他们还是各城城主,你也管不了他们,毕竟你并不是靠武力打服他们的。
真正的臣服得靠武力,你武力不足以压制他们,他们自然也就不听你的。”
杨丰像个知己般说道。
哈只叹息着点了点头。
他当然清楚自己被推选为首领,其实主要就是因为无害,他家族势力其实并不大,也就是去过圣地,有个哈只的头衔,但要说管别人,那真得看人家给不给面子。而现在分封已经差不多完成,几个跟随他的主要将领,已经被封到各城做城主,其实也私下以埃米尔自称,他的家族得到安集延,所以以后他这个集团其实就和过去在南疆一样。
他们这个系统本来就是这样的。
但他的实力和忽歹达没法比,所以未来他这个国家里,他甚至还不如过去忽歹达在南疆那样有权力。
“所以,你得想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多交些朋友,我既然把古丽娜留下就肯定要在这里搞些产业的,我会从大明招募些人过来,这些人是我的手下,我又是支持你的,他们自然也会帮你。”
杨丰说道。
渗透呗!
“大使,您的恩情我永世不忘。”
哈只感动的说道。
“但是,你也得明白,我们大明的人,并不信你们那些,他们到这里,也是要立我们大明的庙。
其实你是去过你们那个圣地的,你觉得那是什么地方?
穷山恶水不为过吧?”
杨丰说道。
哈只尴尬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那里是穷山恶水,说起来他也是见识过穷山恶水的,但那里别说和安集延比,就是和喀什噶尔比也够穷山恶水的。
准确说就没有水。
沿途经过的全是沙漠,穷得半死不活的游牧民,赶着骆驼和羊,在椰枣树下挺着混一天算一天,粮食都少的可怜,每天就是喝杯羊奶,吃个椰枣,虽说那些寺庙长老过的还行,也有些过去修的辉煌庙宇,但要说普通老百姓,那真就是耗子看着都落泪。
“当然,我也明白要统治手下,总得要有个这种东西,但作为君主,你也要心里有数。”
杨丰语重心长的说道。
“大使,您放心,既然是您的人,就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在这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敢对他们不敬,我叫上乌格齐哈什哈一起教训他。”
哈只说道。
“你办事,我放心。”
杨丰拍着他肩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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