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四章 羔羊(1 / 2)

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但余欢这持剑向神明,只留下一个帅气背影的架势,还是让陆川想起了买个橘子的故事。

只是余欢前冲的速度太快,不免让陆川怀疑他早就看得手痒难耐,想冲上去给这什么寒天神戳几个窟窿。

不过陆川心里难免会有疑惑,景从云和景国架势摆的那么足,非要把这寒天引到现世来杀掉,结果搞到最后反而收不了场,要乌托邦来帮忙擦屁股,会不会太拉胯了些?

然而余欢并没有成功切入战场,他冲到半路,便被一位强忍着悲伤的景国军官拦了下来。

“余先生,我主早有皇令在先,今日景国弑神是景国内务,如今战局未定,还请贵方稍待片刻。”

余欢一怔,抬头看向拘神阵中的战团,这位号为寒天的神祇已经取得了上风,此刻反而不再叫嚣了,只是找准了景军的薄弱之处袭杀。

但人家都说了不要你帮忙,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余欢讨了個没趣,也没了热脸贴冷屁股的兴致,点了点头便转身而回。

“唔,临老了还要经历这样的大喜大悲...让人看笑话咯...”林玄野脸上有连珠似的眼泪顺着脸庞流下,哭得元气都在打颤儿,不停地用手帕擦拭。

陆川从储物戒里拿出手帕纸巾给还陷在悲伤中的大伙儿递纸,顺便还给唐晨、程冠学还有吴小冉三人拍下了泪流满面的照片,喜欢当记者,喜欢在群里爆料绯闻是吧?

震惊!两男一女为何莫名悲伤哭泣,这一切的背后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陆川虽然清楚地认知到这种情绪是虚假的,但悲伤却是一种会蔓延开来的情绪,特别是当他看向赵曼玉、王玉龙和焦北川的时候。

赵曼玉的哭泣从梨花带雨逐渐变成了梨花暴雨,人也渐渐站不稳了,王玉龙和焦北川两人只是默然流泪,他们潜藏在心底的失去孩子的痛苦在这一刻被权柄勾了出来,煎熬着他们的心。

而陆川根本不敢去看他们几人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看到他们内心的悲伤之后,陆川的情绪也会被带动起来。

余欢回到山头上之后,皱眉看着几人,旋即叹了一口气,信步上前掏出符箓催眠了赵曼玉,然后看向焦北川。

“老焦,醒一醒,别太沉浸了,子阳还在等你。”余欢定定地看着焦北川,没有把话说破。

人的悲伤不可能凭空而来,这所谓神祇的权柄倒像是往大家的脑海里强行插入了一个悲伤的念头,勾起悲伤的回忆,这能力和焦北川的金手指也有一定的相像。

人要沉湎于简单的悲伤情绪中,有时候也是对心理压力的一种宣泄舒缓,在余欢看来焦北川此刻更像是在享受这个难得的可以正当地陷入悲伤情绪的时刻。

“抱歉。”焦北川抹去了脸上的清泪,往自己脑海里注入了一个我现在不应该悲伤,子阳很快就会被找到的念头,几个呼吸之后他便平复了情绪,变回了那位沉着冷静的外交部长。

焦北川有些犹豫地看着同伴们,拿自己做过尝试之后,办法是有效的,只是他承诺过不会往自己人脑袋里插入念头,此刻的情形似乎又没有危急到需要事急从权的关头。

他还没想好要不要解除队友的悲伤状态,不远处的天门之外变故突生,广场的四周突然出现了许多人,各自带着锣鼓管弦,敲敲打打、热热闹闹地朝广场围了过来。

...

别说是高高在上的神祇寒天,就是在不远处观战的乌托邦等人,此刻也是一脸懵。

隶属于景国礼部和皇室的乐团乐师,在礼部尚书金玉喜的指挥下演奏了起来,即便陆川从未听过这曲调,也明白这是一首喜乐。

喜乐只有乐器奏鸣没有歌词演唱,而陆川却是从中听出了一些“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的皇帝像太阳”之类的高昂情绪,本来还有受到影响之后的悲伤情绪,两相交加之下却只显得滑稽。

陆川也没想到景国的应对方式这么粗暴,你让我难过,我就奏喜乐,伤心的人别听慢歌?

但喜乐的效果可以说是立竿见影,在陆川身边的林玄野也不哭了,情绪缓下来之后还有些不习惯地打了个嗝。

陆川修了音韵之后听力可谓极佳,此刻不仅乐器的奏鸣声震耳欲聋,还有不怕死的景国民众在远处听到了喜乐声,开始相和高歌。

“如此看来,景国确实是提前知道了今天要猎杀的神祇的权柄,并且提前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焦北川说道,林玄野之前就有过猜测,现在从结果上看,乐队和演奏基本上不可能是临时起意,也算是侧面证实了他的猜测。

“不过神祇的权柄确实有点意思,猝然之下有些难以防备。”金南宙开口道,“景国的解法也很有意思,利用环境来对抗神祇肯定不是临时起意,说明他们早有丰富的实操经验。”

“这么说来之前景武大战的战报就可以理解了,环境可以削弱权柄的威能,相应的应该也有办法可以利用环境来提升威能。

景国应该是掌握了惧的权柄,但每次都要把武军吸引到包围圈内,引入新的援兵形成夹击之势,然后放大惧的效果,武国的几次溃败便是源自于此。”

程冠学也恢复了正常,一边分析一边和唐晨一左一右架住了陆川,想要威胁记者删除一些不太友好的照片。

“现在我心里还有几个疑点,一是如何夺取神祇的权柄,只要将祂击杀就行了吗?

二是这权柄的使用范围有多大,强度极限有多高,代价又是什么?这些信息景国大概不会跟我们共享,可能得我们自己杀一个神祇才知道。

三是我不理解为什么景从云这么大方,把弑神的过程展示给我们看,而且能顺理成章地推导出他们已经掌握的权柄以及限制方式。即使是想和我们达成长期合作表示诚意,这样的诚意感觉也太多了些。”

程冠学看着拘神阵中再次陷入逆境的神祇寒天,逃跑的方式被拘神阵隔断,底牌权柄又被景国以奇葩的方式削弱,此刻他的身与灵都在现世,也不过是个元气更丰沛一些的大号超凡。

于是寒天便又开始叫嚣了,祂一边全力地催动着权柄,一边色厉内荏地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