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把李启往下面一扔。
李启直接掉了下去,立刻控制云气,让自己悬浮在半空,最终安稳落地。
却见阳凝一挥手,四周突兀现出重重禁制。
有炎精凝化,结成长星,紫曜焕落,硃景洞明,映观南轩。
星有三门,门中出三锋芒,锋芒光垂三百丈,镇守三门,运赤光飞云。
李启被困其中,发现自己对外界的所有感知都被遮蔽了!
然后,阳凝落到了自己的面前,高高在上。
实际上……并没有多高。
她比李启矮很多,只到李启的胸口,只是那股气质只能让人感受到高高在上。
明明她才是昂头仰视别人那个,却整的好像李启比她矮一头似的。
“你刚刚说,你能救沈水碧,你知道什么?”阳凝眯着眼睛问道,不过从她的头发上不断泛着的光焰就可以看出她的心情并不平静。
真是太好认了,出场时是普通的黑发,之后变成金红色,现在更是亮到发白。
“我知道罗浮山现在两难的处境,我也能看出沈水碧的身体情况。”李启立刻说道:“想要弥补她的伤势并不算困难,只是现在的罗浮山无法做到而已。”
“归根到底,矛盾就一个,你们现在不想亏欠太多因果,所以她死倔着不肯去治。”
很简单的道理,不是治不好,只是没钱治。
说到底,只有一个问题。
就是现在的罗浮山底蕴尽失,没有办法偿清这些东西。
就是穷病。
“我会请人出手为她治疗。”李启立刻说道。
阳凝的眼神失望下来。
她的头发变成了普通的黑色长发,甩了甩头:“我还以为你有何高论,原来不过如此稚子之言,你就在这里候着吧,我不能杀你,但你今日之所为,定将受到你们山门严惩,在这儿呆着吧,等巫神山的人来提你。”
在她看来,李启就是说了一句废话而已。
他自己就是巫神山公子,他的师父是巫神山大巫,说到底,他们拿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不沾巫神山的因果?
这就是现在的罗浮山最担忧的事情。
巫神山很有可能会一点一滴的逼迫他们,不断的制造意外,让罗浮山一次又一次的面临两难的抉择,一次又一次的选择伸手。
伸手到最后,因果太重,还不清了。
那就只能出卖日月真铅鼎的大道契机。
谁知道巫神山会不会这么做?
谁知道……沈水碧的伤势,不是因为巫神山想要这样?
甚至,假设李启在这里说出了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但是,所说的一切,罗浮山的人都没人敢信。
因为每一次对巫神山伸手求援,都是在结下一份因果,要还的。
不断施恩,一直到你还不起,你没办法还,那罗浮山便只剩下大道契机了。
只有这个能还了。
况且,大卜布局,伏线千里,谁不怕?
有人能说清楚现在遇到的事情到底是意外,还是巫神山刻意营造出来逼迫罗浮山继续伸手借债的手笔?
若背后真有大卜操纵,那罗浮山就是自投罗网了。
不过,这些事情,李启难道不知道吗?
他当然也是知道的,而且也想好了解决的办法,可以让取信罗浮山的方法。
却只见李启行礼,沉稳的说道:“治愈她神魂所需费用,账既不是记在我身上,也不是记在我师父身上,而是记在唐国鸿胪寺之身,以罗浮山与唐国之因果牵连,想必不用还吧?”
阳凝猛的转身,盯着李启!
鸿胪,本为大声传赞,引导仪节之意。
鸿胪寺,唐国主外宾仪节之事的机构,为九寺之一。
设鸿胪寺卿一人,从三品。
少卿二人,从四品。
“你如何连上鸿胪寺之人,怎么搭上线,又如何让他们出这笔账!”阳凝走回来,大声喝问道。
不过语气不重,并不是逼问,而是惊愕之下的脱口而出。
“如何联系上?我即将去唐国留学,作为质子去当太学生,你说我如何联系上?我已事先征询过了,这是唐国与我的文书。”
“我特意问了,我有一妻子,可否一同前往,鸿胪寺少卿回话,可。”
“我又问,我和妻子若有疾病,请唐国治疗一二,可否?鸿胪寺少卿回话,可。”
“皆有公文为证!”
李启掏出鸿胪寺的官方文书,掷地有声!
这就是他冥思苦想的解决办法。
是,罗浮山和巫神山之间是无法调和的,只能用时间来抚平双方的隔阂。
那引入第三方不就好了?
祝人之智,尽在于此也。
大家都觉得罗浮山和唐国有血仇,巫神山和唐国也隐隐有水火不容之势,所以其力就不可借,其羊毛就不能薅?
荒谬,借力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唐国自诩天朝上国,修复五品修士伤势的东西对他们来说跟不算事儿,给了又如何?
李启可是巫神山质子。
交流的公文直接拿出,李启说道:“其他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只等沈姑娘答应了。”
阳凝则不客气的回复:“你这还不算要挟?若她不答应你,你难道还想用强?”
听到这个问题,李启笑了。
这帮人还没理解,为什么他敢拼了命的冲进来。
为什么?
因为李启很了解沈水碧。
他知道,兔子其实很没有主见,甚至就连眼前的阳凝都一样,这姐妹两个,在主见这方面,一模一样。
没有了罗浮娘娘主事,你们两个都是六神无主,手足无措,她们哪怕到了五品,也做不到支棱起来带领一山。
她们还在害怕,甚至做不到抉择。
比如在巫神山和罗浮山之间,软弱的兔子根本做不了决策,她只能自己默默的苦闷。
很愚蠢,但也很可爱。
而现在,沈水碧来了。
她会拒绝?
抱歉,担任了沈水碧两年多外置大脑的李启可以笃定的说。
她绝对不会
而就在这时候,沈水碧终于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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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巫神山的天外天。
虚空中,三位大宗和祝凤丹坐在一起,面前摆着一张小方桌,上面摆着几杯茶水。
四周还有空气,似乎规则都被修改了。
正宗的蓬莱仙茶摆在上面,白烟袅袅,茶香四溢。
大宗品茶,眯着眼说道:“祝凤丹,这次帮你给秩祝们瞒下此事,你欠我等一个人情。”
“欠欠欠!妈的,说的多大点事儿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