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嫂子打在虞舍的脸上,啧,真疼。
虞舍在她旁边坐下,问:“今天好点了没有?”
“好多了好多了。”
“就快出院了吧?”
“明天就出院,嘻嘻。”
“以后自己要注意哦,不要胡闹,也不要情绪太激动了,电音城那种地方也少去了,数学上也不用太较真了,你这么弱小的一个女孩子,要听你哥的话,免得你哥担心。”
以后我就不会见你啦,其实……我已经不是你的嫂子了,但是,我还是会担心你,你要好好的啊,你好好的我才能放心,乖。
虞舍嘴角带着温柔的笑,这是这些天她的第一个笑脸,不是伪装,不是敷衍,是用心的。
苑和还只是个孩子,那些不好的都不能拿来面对苑和,她多可爱啊。
苑和察觉她的奇怪,不禁问道:“嫂子,你怎么啦?你要去哪里吗?”
虞舍心中泛起苦涩,摸了摸她的脑袋,“去呀,嫂子要去上课了,已经迟到了哦。”
她看了眼手表,又说:“有什么不开心的就给嫂子发消息,我看到了就会回你的。”
“嗯!”
虞舍已经走到了门口,她看着苑和那张单纯的脸,差点落下了泪,“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嫂子再见。”
虞舍把门关上了,走出医院的时候才发觉风吹在脖子上跟刀割一样,凛冽刺骨的冷。
她只能赶紧打车,上了车那种感觉才减轻了一些。
真冷啊。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脖子,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沈惩劲没有督促她,她连围巾都忘了戴。
事实上,没有了沈惩劲的虞舍,看什么都好像在看必须要完成的任务,没有一点痛感,也没有喜感,她只觉得沉重压抑,隐秘的痛苦不堪。
你看,时间并不会因为谁的离开而对你多多关照,它让你一边痛着一边流泪一边万念俱灰,它绝不会心软,只会狠狠地打击你,试图击垮你。
德行的学习还是很紧迫,风雪飘然的日子里,期末考试的虞舍重回第一,让常兰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所有人都以为再没人可以打倒她了。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早已经被世人踩在了地上,踩进了尘埃里,流出了血,更不再跳动。
虞舍也拒绝了AW的邀请,最后她哪里都没有去,她待在榕城,也递交了退会申请,从此不再是学生会的一员。
她大多数时间都很忙,可怎么忙都好像是为了完成别人的话,期末考试之前她忙着刷题,期末考试之后她忙着让自己睡下去。
可是她整夜整夜的失眠,饭也吃不下,在餐桌上勉强吃下去了也会遵循本意回到房间催吐出来,那些东西如果留在她的胃里她会很难受,她忍受不了那股味道,整个洗手间都是那些呕吐物的气味,然后被她冲水处理。
她什么都要忍在心里,她不能说。
她半夜醒来耳机里都是水。
一片寂静,一身苦痛,不该独醒。
她和孟行诗的假期只有六天,二十九号一放假外婆就带着他们回了枫市,他们今年要在老宅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