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无言以对,神情都有些恍惚了起来,杨延玉瞪了儿子一眼,你好端端的破坏人家的佛心干嘛?
于是,赶紧向老和尚说了句对不起,又拉着儿子回了房间。
“你说你好端端的干这事干嘛?这净衍大师昨晚收留我等,也算对我等有恩,你怎能如此恩将仇报?”
“父亲难道没看出来,那老和尚其实也有些贪婪吗?”
“贪婪?”杨延玉倒是一时没看出来。
“老和尚刚才问我的是不是参禅,恐怕想的就是要从你我嘴里套话,想问一下我们在修什么功法。觊觎他人功法,这难道不是贪婪吗?一个和尚,就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好好修行难道不好吗?”
杨延玉一想还真的是这样,于是便不再抱怨儿子,只是觉得儿子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
“他最多也就是那个想法,只要咱们不说,难道他还能逼迫不成?你刚才这一番话,将佛门说了个一无是处,只怕他心里受了这一个打击,从此这事就成了他的心魔了,弄不好,他这一辈子修完也没办法提高了。”
“他已经是八品了,还想怎么样,难不成还想修炼到九品去?那才是自己找死!如果皇帝陛下知道他想突破到九品,恐怕早就来把他收拾掉了,天下就那么多八品,一个个都在皇帝陛下的小本子上记着呢。今天这事情传出去,皇帝陛下知道他突破到九品无望,反而对他更加放心了,如此一来他也不会横死了!从这个角度来说,他还应该感谢我。”
突然,门外响起了老和尚的声音,“阿弥陀佛,多谢杨公子!是老衲糊涂,而且一糊涂就是这么多年,如今听杨公子一语点破,方知今是而昨非。”
杨延玉和杨文青面面相觑,这老和尚果然修为高深,到门外听了半天,自己居然没有察觉到。
杨文青道,“大师不必如此,今日发生之事,在下他日回汴梁时必然会大肆宣传,必然会让陛下放心。”
老和尚推门进来,对着杨文青又是双手合十,深深鞠了一躬。
杨文青道,“大师不必客气,先前我看大师想要问我等修炼的功法,其实也没什么秘密。”
老和尚摇了摇头,“老衲已经不想知道了。”
“无妨,我为大师解惑。先前我父子二人在屋顶上的确没有修炼功法,只是静坐而已。所谓静坐并非是佛门专有,道家其实早就有了。《庄子》里边曾经记载,黄帝问道于广成子,广成子说,无视无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必静必清,无劳汝形。无劳汝静,乃可长生。目无所视,耳无所闻,心无所知,汝神将守形,形乃长生。这段话说的便是静坐,只不过在佛门理解不同罢了。
《大智度论》曰:诸坐法中结跏趺坐最安稳,不疲极,此是坐禅人坐法,摄持手足,心赤不散。《释禅波罗蜜次第法门》云:因息修禅,疾得禅定。《释禅波罗蜜》又说:若欲具足一切诸佛法藏,唯禅为最,如得珠宝,众宝皆获。可见都是同一件事情,只不过佛门道门都是从不同的角度来说的。这就是好比看一座山,在不同的地方看,那座山都不一样,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杨公子这两句诗说的倒是极好啊,不曾想杨公子修炼天赋一流,诗文也是一流,对我佛门经典居然也如此熟悉!果然是天纵之才啊。”
“大师过奖了,昨晚承蒙大师收留,无以为报,刚才这番话,就算是感谢大师收留之恩了。此外,后面我还会做一些事,帮助大师宣传一下,若是给大师带来一些麻烦,还请大师莫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