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都是丁辰站在后人的立场上,总结了两千年来先人的经验教训所做出的的决定。
谷鰚</span>“说到底,还是歪嘴道士把好经给念歪了,”丁辰道:“豪族是必然不会同意分田地的,我即使率领军队强行把田氏土地分给百姓,可是百姓毫无准备,用不了多久土地还会重新回到田氏手中。
我又不能一直在这里驻守军兵。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把百姓发动起来,组成联盟,共同把田氏土地抢了。
如此百姓们抛头颅洒热血抢来的土地,谁若再想抢回去,他们岂不要拼命?”
“百姓联合起来,能对抗得了田氏?”赵云疑惑的问道。
百姓的战斗力他可是一清二楚的,毕竟黄巾军的例子就摆在那里,常常十几万人被几千诸侯军击溃。
虽然部曲战斗力也不强,但是诸侯起事之初,其军兵战斗力跟部曲也差不多。
“我并非说完全依靠百姓,”丁辰道:“该调动军兵的时候还是要调的,只不过我必须把百姓牵扯其中而已。
要想革新成功,必须发动群众,而且应当是自下而上让百姓主动要求变革,而非从上而下强迫百姓变革。”
赵云依然听了个一知半解。
他们一行人晓行夜宿,这一日终于到了陈郡治所陈县郊外。
苏以以家正是在此一个叫苏家庄的村落。
整个村子并不大,只有百十来户,苏姓是村子里的大姓,所以村庄也以苏字命名。
只不过此时整个村落的百姓已经全都变成了田氏的奴婢,再也没有什么自由可言了。
此前田氏部曲已经抓了苏以以的哥哥,押在田府的监牢里,所以也不用担心苏以以再逃走,便任由她随着家人回家。
丁辰也跟随来到了苏家。
天已经是掌灯时分,他让苏准前去召集被田氏迫害之人。
苏准的人品在苏家庄还是很让人信服的,不多时他就邀请了十来个人前来,把苏家不大的茅草屋挤得满满当当。
只不过大家都不知道干什么来的。
“咳咳,”苏准清了清嗓子,介绍丁辰道:“这位是从外地来的丁郎君,他可不得了,那是富贵人家的子弟。
今日邀请大家前来,也是他有话对大家说。”
众人看了看丁辰,只看他穿着的衣服便知道不是普通百姓家的子弟。
丁辰缓缓的道:“我一路与苏大叔结伴而来,听说了许多他家发生之事,以以年不过十五,却要被迫委身于那田家主做妾。
据说那田家主还不是正经纳妾,只是将穷人家的女儿拿来修炼邪功,这等行径简直是禽兽所为,人神共愤。
我又听说这种事在咱们陈郡很普遍,所以便想要过问一下。
不知这种事可曾在尔等身上发生过?”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丁辰一个富家子弟为什么会问这些。
也不明白丁辰到底有多大决心为他们这些穷苦人说话。
见大家都不说话,苏准在旁边插言道:“诸位把心里的苦都说出来便是,丁郎君可是有大本事的人,此前有田氏部曲对他娘子不敬,他下令把那部曲当面活埋了,这乃是我亲眼所见。”
“真的?丁郎君不怕田氏?”有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接口道。
丁辰微微笑道:“我要是怕,就不会来陈县了。”
那中年人眼眶微红的点了点头道:“我先说,我有两个女儿,含辛茹苦拉扯大,还不到出嫁年纪,便被那田家主不由分说给抢了去。
说是纳为了妾室,可是却连见都不让我见。
后来不过一年,田府便传来消息,说我那两个女儿都死了,已然下葬。
可怜我……到最后竟是连尸首都没见到……”
那人一边说一边哭,说到最后竟是嚎啕大哭起来。
“你有没有报官?”丁辰问道。
“当时正是战乱时期,官老爷早就跑了,我去哪里报?”中年人哀嚎道。
他开了口就像打开了话匣子,旁边又有个老者道:“我来说说我的事。
我们家从祖上便传下来五十亩地,世世代代耕种,用以养家糊口,本来也不碍着谁家什么事。
可是后来田氏大肆收购土地,便与我家那五十亩地挨着了。
那田家主便派人前来要买我家土地,只给五百钱一亩啊。
莫说给的那么少,就算他给出五千钱一亩,那是我们祖宗传下来的,也不能卖。
可是他们竟然派人假扮成山匪,把我那有身孕的儿媳妇给抢走了。
我家儿子前去跟他们理论,也被他们活活打死。
最终那土地还是被他们强买了去,我那儿子儿媳再加上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儿,三条命竟是白死了。”
老者说着,也不自觉的悲从中来,哽咽着泣不成声。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在这屋里开起了诉苦大会,纷纷诉说着自己被田氏欺压的经过。
又有一个青壮年道:“我家娘子是在田府做乳娘的,那天就是因为打了个喷嚏,惊醒了他们府内午睡的小郎君,他们竟然就把我家娘子打成重伤,回来没几天就呕血而死。”
“那田家没有一个好东西,有一次他家大娘子丢了一件首饰,愣说是我家女儿偷的,最后我家女儿也是被殴打致死。
到后来据说那件首饰又找到了,可是我家女儿却是白死了。”
每个人都诉说了一番,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最后丁辰问大家道:“咱们每家都受过田府欺压,每家跟他田氏都有血债,你们想没想过找田氏报仇?”
“怎么没想过?”那两女殒命的中年人悲愤道:“可是田府财雄势大,手眼通天,只是部曲就有万人,我们找上门去报仇,还不是自寻死路?”
“就是,我家儿子去找他们说理,还被活活打死了呢。”
丁辰道:“你们之所以无法跟田氏抗衡,只在于太过于分散,并没有组织起来,如此自然被田氏欺负。
可是正如你们所说,田氏作恶多端这么多年,所害下之人成千上万。
这些人若是团结在一起,恐怕是田氏部曲十倍之多,又怎会怕田氏?
到时把欺压你们的田家推翻,分了他家的田地,岂不是各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