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无天日的牢房里,终于熬到送来了餐饭。
这些饭食虽然难以下咽,但却是一众濒临死亡的囚犯们唯一的盼头。
大家吃完饭之后,飞天鼠偷偷从怀中布娃娃后面掏出一颗蜡丸捏开。
邱逢陡然就闻到了一股香气,在这污浊的空气中飘荡。
“这味道……好像是有小娘子啊,”有囚犯使劲吸两口道:“该不会是把女囚也给关进来了吧?”
“你做什么梦呢,在咱这囚牢里能关进女囚?”
“还真不是做梦,我听说狱卒们为了管教不听话的女囚,的确会把她们扔进男囚牢里惩治,说不定咱们临死之前还能尝尝荤腥。”
“扯淡,哪是什么小娘,我怎么感觉有些犯困……”
此时邱逢也觉得上眼皮打下眼皮,困得快要睁不开眼了。
突然就听飞天鼠在他耳边道:“别睡,使劲吸两口。”
邱逢依言用力吸气,一股牛黄的气味钻进鼻孔,他脑袋瞬间清醒了。
再看旁边,整个地牢里所有的囚犯已经鼾声四起,都沉沉睡了过去。
飞天鼠手指竖在唇边,做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从怀中掏出那根钩针,在镣铐锁孔上戳了两下,那镣铐瞬间打开了。
随即他又轻松把邱逢的镣铐打开,那牢房门锁也是如此,三两下就已经开了门。
这几手把邱逢佩服的五体投地,怪不得对方能够两次逃出这许都监狱,原来锁头对他根本就不起作用。
他一路跟着飞天鼠蹑足潜踪的来到整个地牢的门口,轻轻打开,陡见门口站着一个手持钢刀的衙役。
邱逢吓了一跳惊得差点喊出声来,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飞天鼠连忙拽住他,低声道:“别慌,是自己人,老朋友了。”
邱逢这才想起飞天鼠曾经说过,对方之所以能两次能逃出去,是因为衙役中有内应。
当下也不再怀疑。
“这次慢了许多,你只剩半刻时间了,”那衙役面无表情的道。
“足够了,”飞天鼠道:“老地方,有一柄信陵君佩戴过的剑。”
“有铭文么?”衙役问道。
“废话,没有铭文,谁知道信陵君用过,”飞天鼠回答。
一柄古剑,要是上面刻有铭文,证明曾经有古代名人用过,那便是无价之宝。
若是没有铭文,其价值便不值一提了。
邱逢听闻飞天鼠买通这衙役的代价竟然是信陵君佩剑,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飞天鼠也真舍得,有这么一柄宝剑,足够一户人家舒舒服服的吃一辈子。
他来不及感叹,跟着飞天鼠爬上了院中一颗大槐树。
那槐树不知是什么年间种下的,足有两三人合抱那么粗。
爬上了树冠,邱逢才发现这颗树的树身中间有个仅能容下一人的黑洞。
“跟上!”飞天鼠当先撑着洞壁,顺着树洞滑了下去。
邱逢对飞天鼠的打洞本事佩服不已,出入口放在大树的树冠里,怪不得没人发现。
他当即也如法撑住洞壁向下滑,大约滑了三五丈之后终于到底。
就见飞天鼠晃亮一个火折子,在前面爬行引路。
这洞极其矮小,仅容一个人爬行,邱逢极其担心此洞突然塌了,他们便被活埋在这地底下。
据说许多盗墓贼都是这么死的。
好在飞天鼠打的这洞极其结实,并没有塌方的事情发生,只是有些憋的慌。
不知爬了多久,突然感觉空气越来越新鲜,在前面已经隐隐约约能看见洞口了。
两人都很兴奋,加快了爬行的速度。
几个呼吸之后,他们出现在一栋农家院里。
天上月朗星稀,周围一片寂静。
“这是哪里?”邱逢重获自由,感到心情非常舒畅,同时又有一分紧张。
飞天鼠一边推门进屋,一边答道:“这里离地牢不过三五里,这座院子是我买下来,专门用做打洞用的。”
“你当初就是从这里一直挖洞,挖到了那颗大槐树底下,又从下面掏空了树干?”邱逢吃惊的问道,“你是怎么做到如此精准的?”
“你要想学我可以教你,”飞天鼠道:“从旁边挖洞直抵墓穴底部,比这还要难得多,可历代祖师爷都是这么干的。”
“我可没兴趣,”邱逢相信他们盗墓贼真有这本事,但是他并不想干这一行。
进屋之后,发现这里面除了一个箱子,啥都没有,而箱子里有几件旧衣服。
虽然破旧,但总好过两人身上的囚服。
换上之后,飞天鼠长出一口气道:“我该做的事做了,现在看你的了。”
“放心,邱某做事向来一言九鼎,绝不会食言的,”邱逢拍了拍胸脯,随即疑惑道:“不过……你说你的人在供桌底下看到的是河内司马氏印记?
这不应该呀。”
“怎么?难道有变故?”飞天鼠警惕起来。
“不是,”邱逢道:“既然你是按照我说的方法绘制图案,那么在供桌下面的东西,一定是我们的人放的。
不过我没想到,是河内司马氏。”
“你在骗我!”飞天鼠脸上露出凶光,厉声道:“你连效力于谁都搞不清楚,还说能让豪族庇护我一家老小?”
“我没有骗你,”邱逢正色道:“我自会带你去见我的主人,并求他收留于你。”
“这么说,你的主人不是河内司马氏?”飞天鼠问道。
“当然不是,”邱逢道:“不过其他我也不方便透漏,总之我会履行我的承诺。”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现在去城南油坊墙壁上留下标记,约主人出来见面。”
两人偷偷打开院门,趁着夜色溜了出去。
许都的夜晚执行宵禁,大街上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同时有举着火把的军兵来回巡逻。
不过他俩身手都不错,顺利来到油坊墙壁前面,邱逢用黑炭画了个圆圈,又在里面画了个小圆圈。
这是要求见面的标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