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源等人从云景那里离开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前往昊然宗掌门闭关之处,而是率先召集昊然宗的一些主要人物进行商讨。
商讨的内容围绕着要不要惊动掌门告诉他云景的到来以及或许能帮他恢复伤势进行。
过程很激烈,几乎是一面倒的形式,不同意惊动掌门,有些人持中立态度,唯有寥寥几人同意。
反对者理由很充分,云景来历不明,天知道是不是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况且掌门本来就受伤了,万一云景趁机对其不利后果谁来承担?
为数不多支持者唯一站得住的理由是这或许是一次机会,能让掌门尽量恢复过来,不过这些人也没有把握,赌的成分很大。
总之讨论了半天也没个明确的结果。
该不该惊动掌门的事情暂且不谈,他们眼下要面对的问题是,云景那边还等着回答,那可是一位神话境,时间拖久了万一惹得对方不快后果也相当严重的。
人家云先生出于好心帮忙,结果他们拿不定注意,如何去回复他?谁去回复他?
其实也就一句话的事情,可架不住云景神话境带给人们的压力啊,难免让人多想,生怕有丝毫得罪之处。
都已经下午了,还是没个头绪,田源干脆一咬牙道:“诸位听我一言,云先生那里的回复不能拖太久,总是要给个说法的,况且事关掌门,我们说再多都没有意义,不如这样,打扰他老人家一下,把云先生到来的事情告知一声,顺带提一提云先生主动帮忙疗伤的事情,至于如何定夺就看掌门自己,你们觉得怎么样?”
“田师兄,我觉得不妥,掌门闭关疗伤,贸然打扰,万一掌门正在关键时刻出了岔子怎么办?”有人当即反驳道。
更有人说:“掌门受伤之下,若是听闻有人帮帮忙疗伤,病急乱投医答应了,最后被那来历不明的云先生趁机下手,后果谁来承担?你还是我?谁承担得起?”
你一言我一语,理由都站得住脚,田源也是头疼不已,最后干脆纠结道:“这不行那不行,那伱们说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拖着吧”
他这句话一出,在场的一群人短暂沉默后,异口同声道:“全凭田师兄做主”
田源听了想打人,我说什么你们都反对,结果把问题交给你们又全凭我做主了,估计我若再说什么你们也一定会反对吧!
这就让人很纠结,没办法的事情,他田源只是副掌门,很多事情根本就没法像掌门那样拍板做主,得商量着来,尤其事情本身就设计掌门本人。
揉了揉眉心,这样下去也不行,田源沉声道:“这样,大家都散了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我去告知掌门一声,由他老人家定夺,……出了任何事情我一力承担!”
说完他也不管其他人了,转身就走,他这个副掌门当得太难了,干脆快刀斩乱麻,先行动起来,其他得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妈的,都什么人啊,责任不想承担,做主的事情交给我,但我说什么你们又反对,那儿有这样的?有本事这副掌门你们……算了,有点舍不得放弃。
见田源铁了心,丢下一句话转身就快速离去,一帮人顿时急了,说什么的都有,有说快阻止他的,也有大喊你承担,你承担得起吗,还有怒斥田源你真把自己当掌门了不成。
然而田源速度很快,没几个人能追得上。
实际上昊然宗能有资格沟通掌门的不止田源一人,加上他有三个,这是为了防止关键时刻某一个出意外无法及时和掌门沟通。
不过在掌门闭关的情况下,非要命的事情谁都不会去贸然打扰就是了。
田源下定决心去联系掌门,初衷还是希望掌门早点恢复伤势,仅仅只是告知一声罢了,决定权在掌门本人手中,想来问题不大,而且他身为掌门,这种事情惊动掌门是站得住脚的。
离开商议之地后,田源很快就出现在了昊然宗后山的一个不起眼山谷之中,山谷深处有个小山洞,便是掌门闭关的地方了。
掌门闭关的地方并非什么禁地,毕竟那等存在所处的地方都可以说是禁地,他想见谁自然能见到,不想见谁在你面前你也看不到。
这个山谷很普通,但来到这里后田源本能的放低了姿态,心头有些压抑,有无形的气息影响着他内心充满敬畏。
当他前脚来到这个山谷后,接连又有两人来到了这里,都是真意境后期的修为,也是昊然宗有资格联系掌门的人物,否则的话,别看这个山谷不设防,其他人连靠近都做不到,下意识就会选择避开远离。
神话境太过非凡,能无形中影响一个人。
“你们是来阻止我的?”田源头疼的看着到来的两个人。
其中一个摇摇头道:“田师弟,我们不是来阻止你的,你是副掌门,联系掌门是你的权利,我们昊然宗是讲规矩的,我们来只是为了提醒你一下,真的想好了吗?”
“是啊田师兄,我们没法阻止你,但有义务提醒你,一旦惊动掌门,出了意外那可不是某一个人的事情,还请三思,我们说完了,你请便”
说完后面带来的两人自觉退去了远处,不管,但也没离去,他们都是昊然宗的长老,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掌门了。
本来已经下定决心的田源听他们这么一说又有些犹豫了起来。
昊然宗家大业大,他只是副掌门而已,地位来之不易啊。
也不能说他优柔寡断吧,只能说相对圆滑了,或许正因为如此,他才只是副掌门,掌门不敢真正放权给他,所以有的时候性格决定命运是真的没错。
如果通知了掌门,云先生真的能帮到他恢复伤势,这是对田源的一次机会,必定能在掌门心目中地位提升,可若是出了不好的情况,后果是需要田源来承担的,如何抉择?
本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在他们这样的层次不得不慎重考虑,现实就是如此。
然而此时,在山谷深处的山洞中,数十米深的石室内,这里只有简单的石桌石床等物品,很简陋,丝毫没有昊然宗神话境掌门闭关之处那种人们想象中的典雅打起。
对于神话境的存在来说,外物已经无关紧要了,自己怎么开心怎么来。
石床上,一个身穿深蓝色长袍的身影盘坐,他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正是人生巅峰时期,不过事实是他已经活了两百多岁。
他就是昊然宗神话境掌门南宫鸣,两百多岁的他在神话境这个层次也就相当于普通人里面二三十岁的青年而已。
面容刚毅的他盘坐在石床上,眉心不时跳动,甚至额头还有冷汗,像是在忍受很强的痛苦,偶尔双面睁开一道缝隙,似乎带着点疯狂。
如果此时有人在这里的话,就会看到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下隐约有蚯蚓一般的黑色纹理在蔓延,时隐时现,而且在石室中还有一些灰黑色的粉末,整个石室充斥着一种淡淡的邪恶疯狂气息。
那种气息很可怕,源头正是南宫鸣本身,但被他压制了,时有时无,非神话境的若是来到这里恐怕顷刻就会被那气息侵蚀意识陷入疯狂。
南宫鸣受伤了,哪怕神话境这个层次都算是严重,对于这个层次来说,躯体上的伤势算不了什么,断肢再生很简单,真正严重的是精神上的创伤和烙印在生命层次的伤势。
他就受到了这样的伤,本来上次外出对付祸乱的异域降临怪物,他只伤了手臂,可回来之后,切断手臂重新长出都无法恢复,他试过好多次都是如此。
邪恶的气息侵蚀了他的身躯,烙印在生命本源上面,不驱除那邪恶气息,纵使他把自己剁碎重新长好都恢复不了。
更要命的是,那邪恶的气息在侵蚀他的生命本源成长,而且渐渐的开始侵蚀他的精神意志了,像是要将他意识抹除彻底沦为只知杀戮的怪物。
他无法想象若是真的沦为那样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神话境的自己一旦发狂,简直比天灾还要来的可怕!
当下他只能尽量压制那股邪恶气息,可每时每刻脑海中都会冒出无数疯狂念头,恨不能冲出去为所欲为肆意屠戮一番。
好在身为神话境的他意志坚定,还能维持思绪清明,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就沦为邪魔了,不过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继续这样下去情况必定不妙。
该怎么办?
就在他一遍压制邪恶气息侵蚀自身一边想解决办法的时候,猛然脸色一变睁眼微微抬头看向远方,视线仿佛穿透了虚空。
睁眼的他目光清明,皮下那蚯蚓一般的黑色纹理也消失不见,被他暂时压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