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曰:‘践修旧好,要结外援,好事邻国,以卫社稷,忠信卑让之道也。’”伏完引经据典:“大将军,何所得?”
“‘践修旧好,要结外援’,‘好事邻国,以卫社稷’。”董重心中一动:“莫非,司徒乃指吕镇东乎?”
“然也。”伏完抚掌言道:“若吕镇东,将兵甄都。逐曹孟德出。纵有大仇,亦无能为也。”
此言,如醍醐灌顶。董重幡然醒悟。曹孟德,总朝政。朝野上下,无有不从。故能予取予求,一言九鼎。然若被吕奉先所败,出走甄都。彼时,大势已去,树倒猢狲散。位卑言轻,不足为虑。
“如何施为?”董重追问。
“矫诏讨贼。”伏完一语中的。
“如何矫诏。”董重再问。
“譬如群雄讨董。大将军总天下兵马,矫诏关东群雄,何愁大事不定。”伏完献计。
“既为矫诏,群雄如何能从。”董重必心有顾虑。此时,尚可置身事外,觅得一线生机。若发矫诏,便是不死不休,你死我亡之局。董重如何能不,细问究竟。
“此诏虽矫,然出天子诏也。”伏完言虚实之法:“既出天子,群雄焉不信乎?”
董重心领神会。伏完之意,由董重入宫,说天子下诏。虽对朝中曹党言矫。实则如假包换,天子诏命。一切约定俗成,天子免开尊口。待事成,再告之天下。为群雄正名,亦未迟也。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堂内高朋,屏气凝神。且看大将军,何言以对。
毕竟,兹事体大。董重又非豪杰,利落果决。这便言道:“容某,从长计议。”
“可也。”伏完稳操胜券,亦不强求。只需曹孟德步步紧逼,眼看苟且无望。董重必行,搏命一击。
伏完起身罢筵。恭送大将军,车驾出府。
尚书令桓典窃言:“大将军,非成大事者。”
“比董承何如?”伏完不答反问。
桓典心领神会:“当在董承之上也。”
“董承尚能刺贼,董重焉不自救。”伏完言道。
“司徒,明见。”桓典拜服。
诚如伏完所言。日前,车驾遇伏,曹氏死伤。曹孟德恼羞成怒,将百官悉数下狱。时,众皆以为,必是伏完所谋。岂料,竟是董承。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董承尚有刺贼之心,董重焉能束手就擒。
只需传檄天下,则事成矣。
不求群雄,争相举兵。但求一人应声,足矣。
又送徐州别驾麋竺车驾出府。
桓典耳语求问:“莫非,陈公台之计乎?”
“然也。”伏完一笑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