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皇帝换了人,那这个朝廷上,还有王贞英什么事吗?
到时候,他们有了能力,或者说借着王恭和他们联合,推倒了王谧,他们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自己当皇帝了。
前朝太后,自然是不需要的了。
既然前朝的太后都不需要了,他这个前朝的国舅爷还会有用处吗?
还是个残废的。
所以说,帮助司马家的人只会吃力不讨好,还会把自己给卖里面,这种傻事,王恭这样阅历的人,就不要企图还让他相信了。
没可能的。
“休之,老夫奉劝你一句,如果你是来为你的大兄传话的,那就告诉他,北伐在即,他作为大晋宗室,更应该安稳为主,维持一方的秩序,可不能再作乱了。”
司马休之露出了关你屁事的表情:“宰辅被那王稚远吓破了胆,我们兄弟可不怕!”
“作为大晋宗室,若是我们无动于衷,那这个朝廷不就是要拱手让人了吗?”
你看,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吧。
承认就好,这样谈话就方便多了。
“你们的想法老夫也理解,不过,老夫还是那句话,老夫已经是致仕之人,这件事上老夫不会再参与。”
“至于你们,鉴于我们同朝为官,并且,你们在关键时刻还能想起老夫来,这多少也是一份情意,老夫奉劝你们,最好安定为先,若是觉得不服气,可以想一想,你们现在打得过北府兵吗?”
“你们了解北府兵在战场上的虎狼之姿吗?”
“今日,别说是老夫不想与你们合作,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愿,就算老夫想帮你们,也是没有这个能力。”
司马休之失望至极,破口大骂:“王阿宁,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懦夫!”
“我们兄弟算是看错了你!”
“好啊,你就在这里等死吧!”
“你记住,王稚远是不会让你活着的,今日不行动,他日就没有机会了!”
王恭摇了摇头,非常遗憾:“老夫也奉劝你们一句,王稚远非等闲之辈,你们不是对手。”
“现在王稚远正带领大兵北伐,若是成功,也是你司马一族的功业,你们怎能自毁长城?”
“哼!”
“我司马家的功业?”
司马休之拂袖道:“你以为我们兄弟是傻瓜?”
“一旦北伐成功,这个朝廷还会是姓司马吗?”
啊……
原来人人都知道这件事,司马休之瞪着王恭,气势汹汹的质问:“王阿宁,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干还是不干?”
王恭长叹了口气,轻轻的吐出两个字:“不干。”
声音虽轻,但是意志却很坚定,司马休之死心了。
“好!好!”
“你不干,我们兄弟干!”
“指望你这个外戚,算是我们瞎了眼!”
司马休之气急败坏,跳着脚的谩骂王恭,而我们的王大人,却一改以往的暴躁性格,反而就这样心平气和的由着他骂。
等他终于说完了,这才挥了挥手:“送客吧!”
“是。”
那小厮一个箭步冲上去,就站在了司马休之的面前:“请吧。”
小厮特别积极,这些日子可是把他们给憋坏了,以往这个太原王府,迎来送往的,别提多热闹了。
小厮们也是又有脸面,又忙碌,俨然也好似是个大人物一样,可这些日子,主人王恭被幽禁了,虽然时常也有朋友上门,但都是老熟人,一点新鲜感都没有。
况且,郗恢这样的朋友上门也绝对没有什么好话,不是抱怨,就是谩骂,满足不了小厮奴婢们的虚荣心。
这两天,终于算是拨开云雾见青天了!
看到曙光了!
致仕又如何?
我们王大人也算是缓上来了!
他们都坚信,王恭不会就此沉沦,借着这一次的机会,过不了多久,他就又可以执掌朝政,这个王府就算是再度兴旺起来了!
别人都已经下了逐客令,可是司马休之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不可置信的盯着王恭看。
不敢相信,他们这一群人竟然把赌注都压在了这么一个人身上。
而这个人,竟然如此的不中用。
“司马公,快点吧!”只需要一封诏书,恭顺的小奴婢就可以瞬间变身刁奴。
“你们别得意的太早了!”
虽然这样那样的话很多,但是,司马休之也还是走了。待他走后,一群奴婢立刻围拢了上来,争抢着问:“主公,这司马家的人,忒的不中用,我们可不能上了他的当!”
“确实,他们是什么人?我们公主怎么会和他们合作?”
“就是,他们这群人,根本就不成气候!”
“主公英明!”
“主公真是太厉害了,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阴谋!”
小厮奴婢们借着机会一个劲的吹捧王恭,王恭心情好,支撑着身子,慢慢坐了起来。
小厮奴婢们争着上前,为他放好靠枕,铺好被单。
“不是我厉害,也不是司马尚之他们不厉害。”
别有深意的一句话,立刻把兄弟们的热情给激发起来了。
“主公,那厉害的人是谁?”
“在哪里?”
王恭抚了抚长须:“当然是王稚远了!”
“你们以为,我是看不起司马兄弟才不愿意合作的?”
“你们以为,那王稚远是吃素的?”
“司马休之这些人,不过是纸上谈兵,和王稚远硬碰硬,没有任何的胜算,这样的浑水,我为什么要趟?”
“他们本来也不是真心实意的推举我,不过是拿我当旗号罢了,既然他们自己要去干,那就让他们去好了。”
“我这身上还有伤,好不容易致仕,享清闲还来不及哩!”
听罢此言,马屁已经准备了一箩筐的众位小厮奴婢,也只得把话又咽了回去,硬生生的。
人人心中都有一个疑问:司马家太弱和王谧太强有什么区别吗?
这不是一回事吗?
老王:我说不是一回事,就不是一回事,你们说的,不算。
老实说来,究其根本,现在的王恭不过是怂了,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确实是事实。
他不是怕司马家的不能成事,而是太清楚王谧的实力,别人年富力强,又有北府重兵在手,这些人,除了可以给北伐大战造成一定影响之外,几乎就没有其他的用处。
只要北府大军回援,他们就一点打胜仗的可能性都没有。
但是,麻烦也在于北伐。
现在大军都已经快要抵达预定地点了,再折返必定要耗费很多时间,这还不说,大军动辄变换方向,对士气也是极大的消耗。
再者说,北伐和平定内乱那是一个性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