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贞英抬了抬手,严肃道:“王侍郎,今天叫你过来,可不是为了什么论功行赏的好事。”
“休沐的这些日子,你没歇着,群臣也没歇着,你看看吧,这是群臣弹劾你的奏表,你有什么好说的?”
一沓奏本被扔到了王谧的眼前,发出了啪的一声。
君要臣死,也要让臣死的清楚明白。
王谧捡起了奏本,虽然是一头雾水,却也还是打开了来。
被群臣参劾,这是意料中事。
有句俗语是怎么说的?
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偌大的建康城,聚居着几十万人,自然是鸟类聚集之处。
对他们参劾的角度,王谧很好奇。
拥兵自重,首鼠两端,联络荆州,企图为非……
一封,又一封……
一开始,王谧还不相信,等到打开了第五封,这才发现,竟然全都是差不多的罪名!
千篇一律,大同小异!
“大臣们指称微臣与荆州兵暗通款曲……”
“难道不对吗?”
王谧还没说完,王恭的责难就冲口而出,凶狠的眼神过后杀到。
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话啊!
王恭都开口了,王谧再不看看他,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看来,这些奏疏,都是出自他王阿宁之手了!
这也难怪,这个朝廷之中,最痛恨王谧的人是谁?
最想让他倒霉的人是谁?
最有可能炮制出这些谎言的人,又是谁?
王恭身上的嫌疑已经很重了。
“王公,敢问群臣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我和荆州兵暗中接触,还有意要反叛朝廷?”
“王公,这个罪名可着实不轻,若是没有真凭实据,就这样把这么一顶大帽子扣在我头上,我可承受不起。”
剑拔弩张的气势,瞬间就拉起来了。太后王贞英却不做声了,揽手在一旁看着。
理不辨不明,虽然在这样重大的问题上,王恭说谎的可能性不大,恐怕是确有其事。
但是,身为太后,还是不能被愤怒冲昏头脑。
“怎会没有证据?”
“你以为,老夫身在建康就不了解京口的现状了吗?”
你就是捂得再严实,老夫也有消息渠道,此语大有夸耀之意。
王谧没言语,王恭便觉得可以拿捏起来了。
“百余名荆州兵已经到了京口,你也一直都在和桓冲联络,这些事情,你怎么解释?”
“据老夫所知,这些荆州兵都是带着兵器,身穿甲胃的,难道,不是准备为非?”
郗恢:我什么时候说有兵器了?
我什么时候说他们身穿甲胃了?
王恭:为了把王谧从气势上压倒,适当的夸大是可以的。
兵器?
甲胃?
百余名士兵?
王谧眼前一亮,突然明白了。
“王公确定这百余名士兵,真的是身穿甲胃,手里拿着兵器的吗?”
王恭这边也是会抓重点的:“你是承认了,确实有荆州兵赶到京口了?”
一直观望局势的王贞英勐地提起一口气。
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M..coM
王谧抬起脚,开始在殿堂里踱步,他心里已经有底了,自然不会在意王恭他们的质疑。
“怎么不说话了?”
“哑口无言了是不是?”王恭的脸上已经露出了那种胜利者的笑容:“小得儿!”
还在殿外避嫌的小得儿,突然听见王恭的声音,犹豫了一下才进来。
“把侍卫叫进来,把王稚远这逆贼押到偏殿看守,不准踏出殿门半步!”
“你要干什么?”
“凭什么关押我?”
侍卫们鱼贯而入,把王谧紧紧包围,王侍郎也有点慌。
“为什么不能关押你?”
“实话告诉你,能让你在偏呆着,就已经是给你面子了,这个时候放你出去,让你去给同党通风报信吗?”
事实已经很明显了,王稚远这厮就是在暗中搞事,多亏了王恭慧眼如炬,才能够提早发现他的阴谋。
只要是把他这个罪魁关在宫里,量那些党徒也就翻不起什么大浪花了!
当然了,现在还不能杀他。
还不到时候。
在京口,王谧的同党还有很多,那些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全都是手握重兵的狠角色。
一旦他们知道了建康城里的异动,提枪跃马,一天都不用,快马几个时辰就可以从京口杀到建康城来。
而建康的守备,老实说,还远远没有到完备的程度。
所以,不论如何,在建康城做好准备之前,王谧的这条小命,还有留着的必要。
“通风报信?”
“你想让我给谁报信?”
“我做人堂堂正正,为什么要去报信?”
王谧面无色变,看起来情绪相当的稳定,于是,一直旁观的太后王贞英坐不住了。
“王侍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妨说清楚。”
她已经察觉到,这件事或许是另有隐情,不过,王恭显然很执拗。
“娘娘,此人一向诡计多端,你千万不能被他骗了!”
呵!
笑话!